中天财经

    16年的经营，从最初的100多万元资产发展到今日的70亿元总资产、近万名职工，旗下控股两家上市公司，3家非上市公司，以及10多家全资子公司，51岁的龚家龙在企业经营中的成就由此可见。可是，正当“天发系”3个字在资本市场初步书写完毕时，湖北天发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发实业）却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一方面，刚刚发起成立的石油商会继续争执不休的局面。另一方面，旗下的天发石油（000670）因财务造假被证监会处罚，相关责任人（包括龚家龙）同时受责；所持天颐科技（600703）的股份被无偿划转到荆州市政府；非上市企业活力28集团开始闹分裂。

    商会高层失和

    经历了一路争执、几度陷入协商破裂的痛苦，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石油业商会(以下简称石油商会)筹备一年多后，终于在2004年12月11日揭开了它的“盖头”。天发实业的掌门人龚家龙也终于在各种争执中登上了商会会长的宝座。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石油商会成立大会上，没有中国石油三大巨头（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高层的到会祝贺，却有国家有关部门领导和产油国使节的莅临，这个民间石油组织的第一次出场还算有面子。不过，有面子的背后其实是暗潮涌动。

    2005年1月9日，石油商会副会长崔新生在上海召集了部分媒体记者倾诉苦衷：石油商会会长龚家龙不再支持他组建石油产业基金，他将自己寻找石油产业基金的投资人。

    崔新生系中国基金论坛公司负责人，在石油商会的筹备中曾是龚家龙的忠实支持者。而成立石油产业基金，拓展海外投资、取得油源，一度是龚家龙向各家企业游说组建石油商会的有利工具。崔新生与龚家龙的分歧意味着，混乱中勉强成立的石油商会，并没有平息内部的争斗，固有的矛盾和分歧进一步的演化和涌现。

    “商会是一个民间组织，担负政府与企业、海内外同行、商会成员之间的桥梁作用，不以盈利性为目的。商会的平台建立后，怎样发展，是否加入产业投资基金要由企业来选择。”身为石油商会的会长，龚家龙对承诺组织成立产业投资基金一说，表示否认。

    石油商会的多元思维

    有消息称，龚家龙目前正在主导设计一个向“中国长城石油联合有限公司”注资和上市方案。这个公司将一些较大民营石油公司（含部分非商会会员）的优质资产整合到一起，进而谋求海外上市。

    从这种思路看，当初，龚家龙与崔新生的击掌恐怕确有言语相欢的背景，不过，一旦具体到操作，产业基金（主要是资金）的不可控性可能使龚家龙最终放弃。

    “商会成员不同意搞产业基金”，龚家龙有轻松的理由向崔新生解释。这个理由也确实是一种事实的描述。

    “产业基金不像（大家）所想象的那样，中国的国情不一样，做起来难度很大。这么多年，大家（民营石油企业）都很困难，流动资金很少，没有钱可以拿出来。就算拿了资产出来，也要考虑交给谁，让谁管，管的人信誉度如何。”石油商会另一名副会长赵友山非常反对石油产业基金。然而，赵友山的反对不同于龚家龙的不支持。在整个商会的筹建、成立过程中，赵友山始终认为商会的首要目的应该是呼吁体制改革，在政策上为民营石油企业赢得一个宽松、公平、公正的生存环境。这与龚家龙对石油商会的设想完全是两个不同套路。

    石油商会成立一个多月，副会长有22名，成员单位50多个。他们彼此之间，存在各种牵牵绊绊，龚、崔、赵三人之间的复杂交织关系是一个集中反应：对石油商会的任务，龚和崔的观点一致与赵友山相左；对石油产业基金，龚家龙和赵友山又共同形成了崔新生的对立面；在产业基金问题上遇阻的崔新生抱怨石油商会内部沟通机制不健全，这与赵友山“不知道商会秘书处在干什么”的说法颇为一致。

    “天发系”失血

    外有组建石油商会的战略意图备受争议，相关资本图谋不得而终；内里，天发实业本身也不断遭受负面消息和冲击，并且正遭受着重大损失。

    2004年10月13日，天发石油收到中国证监会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因财务报告虚假陈述、配股资金使用情况与信息披露不符以及未披露重大事项等违规行为，被处罚60万元，原公司董事长刘道兴和天发实业董事长龚家龙被罚5年市场禁入。

    天发实业持有天发石油7074.83万股法人股(占总股本的25.99%)，为该公司第一大股东。天发石油的受罚，一项重要原因就是改变募资款被大股东天发实业占用，以及向天发实业提供违规担保。其中，截至2001年底被占用的募资款总额达到近1.63亿元，提供违规贷款担保9000万元。

    但是，天发实业的问题不仅来自资金，另一连串的问题是旗下企业接连闹独立。庞大的天发实业在荆州市经济中举足轻重，荆州市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小组来处理有关天发实业的相关事宜，目前该工作组由荆州市国资办副主任高跃才负责。荆州市政府更倾向于支持天发旗下企业的独立行动。

    2004年10月，天发实业控股的活力28集团，要求政府出面让活力28脱离天发集团。在当月由荆州市政府主要部门领导、天发实业领导和活力28集团职工代表参加的座谈会上，荆州市初步确定让活力28集团脱离天发实业。

    2005年1月的一个周末，活力28集团办公室的一位负责人向《证券市场周刊》透露，市国资办的有关领导那几日连续在公司，就改制和脱离天发实业一事与公司领导进行会谈。原由天发实业下派的董事长黄德安已离职，现任董事长李伟杰正在积极推进改制及脱离天发实业。“活力28只是想争取一个新的开始。”这位人士表示，活力28计划于今年二三月份完成全部改制工作。而反对针对该公司的原改制方案，正是当初活力28提出脱离天发实业的由头。改制工作完成时，活力28与天发实业的关系可能发生新的转变。

    天颐科技“脱干系”

    天发实业面临的同样问题接二连三。2004年11月18日，天颐科技公告股东持股变动报告书：天发实业所持5429.7万天颐科技国有法人股(占总股本的 45.43%)，通过股权划转方式转至荆州市古城国有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名下。知情人士透露，由荆州市国资委主导的这次股权划转，源于天发石油的前车之鉴，主要是为了使上市公司免受天发实业所累。天颐科技证券部人士表示，市政府一直对企业比较支持，股权划转会给公司带来更大的空间。

    “中国的每个企业，从小到大的过程，可能都有一些政府的支持和投资，干的好了，就说我是红帽子企业，干不好，再搞多大都是我的。当时兼并活力28和造纸厂，天发是花了成本的，承担了几个亿的负债，实际上做了贡献。”说起天颐科技股权的无偿划转，天发实业董事长龚家龙颇为激动。“天发有70亿的总资产，就算20亿的负债，也不过近30％的资产负债率，是很正常的。不论个人、集体还是国有企业，其实都是国家的财产，都要向国家缴税，只是银行对此比较敏感。”

    对于外界质疑“天发系”资金链问题，龚家龙没有否认高额负债及银行追讨债务的传闻，表示 20 亿的负债不是问题的根本。但他承认荆州市政府对天发实业下属企业的产权界定，和可能的股权划转是天发实业最担心的。